半明半昧的燈光之下，美麗女人的清絕臉龐隱在黑暗的影子之中。她不斷用手指絞動著衣角，看起來頗為不安。

“你們到底有幾層把握？”女人高傲地擡起下巴，神色緊張地開口。

“塗小姐，這話你不該問我們，而是應該問問慕容清的良心。”黑暗中的男人只露出刀削斧刻一般的側臉，“我只能盡力幫你，剩下的只能看人心。”

塗夢站起身來，踩著十多厘米的高跟鞋，一步一步扭到神秘男人的面前：“說起來，我還是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幫我。”

“不願意看有情人勞燕分飛罷了。”男人微微一笑，回答得格外誠懇。

“呵。”塗夢嗤笑一聲，“跟我就不必來這一套了，你不過是想得到安小茹，對吧？”說著，她挑了挑眉：“也不知道那個丫頭哪裏好，讓你們一個個趨之若鶩。”

“小夢姐姐，目的不重要，只要得到想要的結果便好。”孟笑染那聽似甜蜜可人的聲音在塗夢背後響了起來，“殷先生是真心想要幫你的。”

殷離點點頭，眼含笑意看了一眼墻上的古董掛鐘：“塗夢小姐，不要著急，不會等太久了。”

清晨七點，慕容清怕路上過於擁堵，比與塗夢約定好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趕往現場。縱然提前那麽多，發布會地點的大樓外也擠滿了人。

記者，粉絲，路人，將入口擠得水洩不通。他們一看到慕容清出現，便湧了過來。十幾個保鏢盡力驅散開人群，慕容清對記者們手中的長槍短炮投去了高傲的一瞥。

慕容清和塗夢，商界天之驕子和國民明星，這對明星夫婦的一舉一動理所當然惹人關註。甚至在發布會還未召開時，“清夢夫婦”便登上了熱搜。

慕容清並不在意網上的胡說八道，他翻動著資料，準備著發布會的措辭。慕容清決心一次性向公眾澄清兩人的關系，決不能再拖泥帶水。

一個小時很快過去，主持人已經在催促上臺，塗夢卻遲遲沒有出現。慕容清和林特助給塗夢撥出好幾通電話，都顯示手機關機。

這女人又想玩什麽花樣。慕容清忍不住皺起了眉頭，撥通了塗夢經紀人的電話：“發布會快開始了，讓她趕緊過來。”

塗夢經紀人的聲音聽起來快要哭出來：“慕容少爺，實在是對不起，昨天夢夢說要去見朋友，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。”

心中咯噔一聲，慕容清的眉毛皺得更緊了。他厲聲詰問道：“我記得我提醒過你看好塗夢，現在她再次失蹤，你準備好接受懲罰了嗎？”

經紀人驚呼一聲，連忙在手機中各種道歉各種表明心意，慕容清聽得心煩意亂，索性掛斷了電話。

十分鐘後，一個陌生的號碼在慕容清的手機桌面上跳動起來。慕容清狐疑地看了一眼，按下了通話。

手機中首先傳來了一個來自女人的呻吟聲，她大口粗喘，似乎痛不可耐，聽得慕容清膽戰心驚：“塗夢，是你嗎？”

手機那端的人沒有回答，女人的呻吟聲被一個用變聲器處理過的滑稽聲音所代替了。

“慕容少爺，你好。”

慕容清冷冷地開口：“你們是誰？你們到底想做什麽？”

“我們是誰，對您來說並不重要，您害過的人那麽多，即使我說出名字，您也未必記得我是哪一個。”

經過變音的聲音聽起來滑稽又陰冷，聽起來毛骨悚然。

“我們想做什麽？對上您，我們還能做什麽，您手眼通天無所不能，我們這種被您害到傾家蕩產的小角色，想見您一面也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。”

“少廢話，開門見山。”慕容清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冷靜沈著，然而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中是如何翻江倒海。即使塗夢變得面目全非，不再是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妹妹，他也無法割舍這種相伴成長的感情。

“慕容少爺，明天上午六點，城郊廢品廠。”聲音的主人蹲了一下，似乎故意將手機向下拜訪，然後便聽到鞭子抽打在皮膚上的鈍響。塗夢再次淒厲地大叫，那叫聲如同刀刃割過慕容清的耳膜。

掛掉電話之後，慕容清神色大變。主持人和籌備方再次來到後臺催促，看到慕容清黑雲壓城的臉色，便都識相地閉了嘴。

“發布會推遲進行。”

說罷，慕容清沒有再拋下任何一個解釋，如風一般離開了。主持人和籌備方面面相覷，對著彼此露出了苦笑。

慕容清的莊園中，正在沈沈睡著的安小茹突然被新來的傭人搖醒：“小少奶奶，少爺走的時候囑咐我讓我八點喊你起來看發布會直播，現在時間已經到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安小茹迷迷糊糊答應了一聲，縱然心中百般不樂意，還是掙紮著坐起身來。

安小茹心中明白，如果她沒有按照慕容清的命令按時收看什麽破發布會，眼前這個笑瞇瞇的傭人就會立刻將她的表現報告給慕容清。

這樣一來，等待著安小茹的，又將是無法承受的來自慕容清的莫名怒火。

認命地洗漱完畢，安小茹乖乖走下樓區，按時打開了客廳的電視。電視節目正在直擊發布會現場，給了擁擠的發布會會場一個鏡頭。

鏡頭前人頭攢動，記者們臉上神情緊張，都在仔細調試著設備，生怕一會兒無法捕捉第一手新聞錯過了點擊量和閱讀量。

半個小時過後，安小茹昏昏欲睡，發布會仍然沒有開始。安小茹擡頭看了一眼時間，嘟噥道，說好的要解釋清楚，現在這是臨陣脫逃了嗎？

又過了一會兒，塗夢的經紀人突然神情嚴肅地出現在舞臺中央：“抱歉各位，今天臨時出了狀況，發布會取消。”

現場一片嘩然，記者們口中發出了一陣噓聲。他們等了一個星期的頭條，就這樣泡湯了。

安小茹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長嘆，昨天慕容清還信誓旦旦要向她解釋一切，今天就立刻反悔，難道是沒把塗夢哄好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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